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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龍應台後‧‧‧
很久沒有寫中文,很久沒有寫感情用事的信,太抑鬱了,所以一定要寫。 讀了龍應台的《百年思索》,心中忐忑不安,不安源於本身就在內的不安,如身體本身就是那麼脆弱,一頁紙界開皮肉可致血流滿手,一陣高聲頻可致panic disorder,真的那麼容易,把感覺放大了,就一發不可收拾。 讀龍應台,令人不安,因為思想要細密,因為個人要放諸於文化政治的千絲萬縷,因為情感流露於文字赤祼的程度,還因為那個複雜的歷史觀,而那個歷史觀,是比較文化的歷史觀,而不是大中國的。歷史觀。很驚嘆那種回首與前贍的耐心,很驚嘆那種相互(與自己或與他/她人)辯証的認真,又或是,那可以讓他/她人與自己辯論的空間,是那麼的難能可貴。在香港大多只有witty 的mocking,smart ass intellectuals全上位在文化中央或邊緣大吵大鬧,而他/她們是不可以被不同意的,雖然口裡說可以。 對龍的歷史觀與其分析於我的震撼,我沒能力講清楚,如風濕痛,在皮肉與筋骨之間,找不著精確的位置。詞窮,也是因為還未能想得透徹,用生命去心照明解。但在這裡我還是想試一試,寫一寫我可以聯想到的,因為,如果對別人理念的反應,是可以體現在思想的實驗、或新思考方式的軌跡、甚或思想的實踐。 然後,我想到自己走過的三十三年。在香港。如果歷史必然不是線性進步發展,重組它尤如自己做剪接的習慣,Shot 1 2 3 4 5 6 7,是線性排列,因為single channel 也是線性的,估勿論dv唔dv,但1與2並不是因為先後及進展的必然性而並置排列,可能因為7所以1在頭,而原因並沒有固定的邏輯,可能是5導致2可以被理解,而也可能3456當中次序並沒關係但卻能令人感動哭泣。 我想寫我是從七十年代走過來的,反應龍的文字請讓我寫一個故事 — 我說故事因為我無法保証所有逝去之事沒有虛構成分,如果記憶時常錯亂(特別是我這一個笨小晨),而個人歷史都只是記憶的重組與再現。而已。此外,我又不得不先說明我是衝著要重溫《獅子山下》的道地現況來寫的。重播《獅子山下》的重要性,並不只在作品的內容與精神(老實說,作品的內容往往與其主題曲單向簡化的同舟共濟有所矛盾,而《獅子山下》的「懷舊」,又是源於財爺松哥背誦歌詞的真情假意‧‧‧),而是為啥在此時此刻重播?而這個策略是否有效?我想大家每晚「追住」看,隨了是因為某些單完真的很好看,也都無不只是因為現在的電視劇集實在太差勁。此外,也可以懷舊一番 。但是,於失業多年的中年人,於負資產壓在頭上的中產階級,於考不上大學的年青人,甚或,於只有part time lecturer做「搵朝唔得晚」的博士生,我不能看到《獅子山下》可以打動她/們個啥?! 啊!我還沒有寫我的故事,我記得我說過我想寫我是從七十年代走過來的,我還記得。幸好,我還記得。 七十年代,如果隨了電視劇的集體記憶之外,還有自己與一群男孩子周街走打球遊水,而討厭與女孩子在家中玩「公仔」的開放記憶,還有每個星期爸媽都帶我與弟弟去公園或新界遊玩的快樂記憶,然後,我較為明白,為什麼我情感多、愛家庭、有正義感、性意識鬆動、兩性都愛。 如果說,有怎樣的七十年代,所以有怎樣的八十年代。 八十年代,如果隨了經濟起飛物質逐漸充裕、麥當奴與超級市場的集體記憶之外,還有女校的保守封建,及當時因此而有對女性的鄙視,還有post punk、 syn-pop與 new wave,Siouxsie…
一切安好 — 給Joey
近來晚上愛看雲 白雲 那種白與日間的白不一樣 半透明的 隱隱約約 不清楚 不明確 不定型 想妳也一定看得見 也會愛那隱隱約約 不清楚 不明確 和不定型 月光出來的時候 白雲變得明亮 也純 但那種純的感覺卻不是單純的 如妳 時常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從來也不單純 都說因為本性如此 如刻意在黑夜裹看雲 為著看得更多白 與純 與靜 本性如此嘛 今夜的月亮大半個圓 卻很sharp 射出來的光很尖銳 sharp 刺痛人群 請不要覺得誇張…
此時此刻
麥海珊 這陣子讀報紙看電視,太多了,受不了。心開始慌。想著不想寫,又是寫了。記得,大約兩年前在這裡寫過張國榮。兩年了,其間差不多全沒寫作。 生活磿人。 他的一跳,令我想起電影 The Hours,中文譯名為《此時此刻》,中的又詩意。電影裡的詩人那hyper 的情緒失控未幾帶著微笑滑出窗口,是此時此地;Virginia Woolf那虛無卻又理性的承受恐懼浮沉於水的中央,是彼刻彼岸;張國榮於香港文華東方酒店,卻又是此時此地。然後,事情就是那樣發生了。最怕聽到那些事後「故事的教訓式」的結論(有一個朋友的媽媽看到新聞後急不及待去電她說同性戀只有這種下場。唉!不理會張國榮根本不是同性戀不打緊,重要的是我朋友傷心透了),或者將之說成政治正確般偉大。其實,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事情的發生往往就只能謙虛的輕輕地存在於momentary的感受之間,而已。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有時我們充滿希望,盼在這個低處未算低的地方好好地活下去,做自己喜歡或令自己歡喜的事,弄一餐晚飯、看一部好戲、與家人愛人友人談談天,已覺得很滿足了;有時我們卻沮喪失意,無法自拔,幻想殺掉在大學裡呃飯食的卑鄙小人,好想賣掉賣不掉的房子去移民,然後,一切幻滅。 電影中Woolf有兩個世界,一個與人相處的現實空間,也有一個可以自我控制一切的個人文學創作空間。她在遺書道她知道她所愛,也知道愛她的,但那些腦海中無常出沒的聲音,令她恐懼。恐懼在於活在一個虛幻/快樂/自決的自我世界與現實之間的來回,而這種來回是有取向的,並不自由。恐懼到一刻無法承受可能就是害怕沒法再從虛幻的自我世界再走出來,對不起家人愛人。都說問題是因為不自由。身心脫軌是精神最難受的,名符其實的身不由己,而那些腦海出現的聲音,只是引子,而已。就在某一刻,心就下了個決定,所以,跳下去是容易的,也不是容易的。 所以,請不只顧說事情總有解決方法,這也許只是一個掩飾不嘗試設身處地了解精神受困擾的人於此時那刻momentary的狀態的藉口,因為,對於某些人於某時某刻,問題是沒法解決的。如現在的這個地方,於我。特別是當你/妳不再相信由上而下的意識形態批判後(或這只是我們無能推翻在權者的後著而已),又發現由下而上在日常生活裡的文化抗爭卻是那麼無力孤立,問題是沒辨法可以好好被處理的。 「反面」教材都有多種層次。一個朋友在電郵中寫了一些關於Claire Johnson,一個七、八十年代英國的女性主義學者自殺的故事,很感人。當中節錄了一段Meaghan Morris幫她的書寫的前言,大約意思是這樣的(因為太長不能完全直譯) :「她不斷面對的是一個社會秩序… 作為一個中年單身女性和女性主義學者,她以教學和寫作為生,而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精神崩潰等於不可以工作、或以工作為「生」。在戴卓爾夫人上台後推行的政策(Thatcherism) 下,教學工作是適者生存的考驗;以人可以自由選擇生存在社區之名,住屋價盤旋上漲、公共診所都關掉,對於沒工作與患病者,「自由社區」所指的只是街頭。個人康復所需的資源又只可以在工作生命裡揭盡所能才可以得到,所以 Johnston把她的死亡看成為「歷史」的必然結果,是八十年代的歷史,當時有大量的改變在發生而最終為身體與精神生活帶來無比重量。」或者,這才是「正面」的反面改材! 這兩天都拿《喝采》來聽,漂亮的,純綷的,沒有其他字眼可以代替。八十年代於我(如果不必講成為集體記憶),是一個自由的、沒長久憂慮的、自我發現的(因應自由沒束縛而生的那種)、充滿生趣的、有力量的、浸在多種可能性裡浮游的、與擁有很多選擇的狀態的時代。雖然困在修女學校但卻有punk樂的倍伴,不修法律不選中文可以選擇電影,而又不需在未畢業時已經擔心失業…那是《喝采》之所以產生、及可以生產意義的狀態。陳百強與張國榮,都屬於那個年代,發亮的青春、自信的臉孔、有才華的不愁沒路走。前天讀著《喝采》的歌詞心中哼著卻沒法子唱得出口,真的不可以,除非妳/你口不對心。說到這裡我不是想作個無謂的懷舊攤子,打個照面說有咁耐風流有咁耐折墮是對或是不對,只是現在若可以看到一丁點將來我想很多人折墮一陣又有乜所謂!? 一個人身體病了,小病靠醫生吃藥睡覺不必多想,容易麻木;大病卻要停下來,認真檢視自己,將身體各個器官從頭重新感受一遍。一個人精神病了,卻要更長時間的停下來,更認真的檢視自己,從工作(資本主義社會運作的必然)的重複中抽離出來(所以病是很昂貴的,不只是買瓶消毒藥水與幾個口罩),將心靈各個器官從頭重新感受一遍,想想生活可以是怎樣的,無論結果如何,至少總要停下來,想一下。 一個社會病了(或一個影響整個社會的病發生了),病得如比厲害,卻不願意停下來,想一下,甚或不承認自己出了問題,麻木了,害人害己。那相比於那些精神敏感分分秒秒都要檢視自己、太自覺四方八面對自己的影響及精神受困擾的人來說,更要是「無藥可救」!敏感症恐懼症妄想抑鬱情緒失控,是源於我們的社會,也正正在說明或陳述我們的社會與文化於此時此刻是怎樣的。如果,我們還有在窗邊爬回來的一刻,如果,於此時此刻,還可以感覺到還有一點點東西可以做… 一個朋友在電郵中寫:「當抑鬱、走向瘋狂、自殺成為我們面對這個更瘋癲的世界理性的解決方法,我真的不知道我們面對將來可以帶著怎麼樣的視野…」 「反面」教材,都有多種層次。
小貓失蹤記
我爸媽家樓下有一家貓,我們與牠們相處已一年了,每天都給牠們吃,由一頭”貓媽o米”到加一個”阿仔”,及最近多了兩個小貓,一隻”大膽D”,一隻叫”踏雪”(this is how we name them) ,牠的腳腳是白色的! 兩頭小貓也很可愛,樣子甜美,沒有攻擊性。 我爸媽家是在山邊,時常也有不同的動物往鐵欄之內走走,對於牠們來說,跟本就沒有私家和共用、私人(property market)和公眾的概念… 我想我們對屋宛(管理),私家與共用地方的擁有及應用概念,都是由賣樓的(私有化)觀念開始,圍欄內成物業管理範圍,業主(當然也是代表制:業主立案法團) 有絕對的權力去管制一切,當然也包括在山邊與屋宛後巷、圍欄內與外生活的一家貓。 之前好一陣子己”下令”不可以給貓食物,還把管理員”安放”在貓出沒的位置,一要趠貓,二不準居民給貓食物,其實管理員也覺無聊,但為飯碗又不得不做,好慘! 而我們就要等每天下午6時45分管理員轉更的10分鐘拿食物下去,或晚上九至十點管理員吞pop的時候。是魚加飯。每天牠們也會很快樂的在等,為生存的簡簡單單的一餐飯。我們一家人也為牠們高興,至少,於我來說,重心都不是那些閃閃縮縮拿食物的小聽明,而只是為幾頭貓可以自在的生活與繼續生存而快樂與…暗生希望,於自己的生活與繼續生存。 前天開始,出現了一個鐵籠,內裡放了魷魚,媽媽試用樹枝碰魷魚,o彭的一聲閘門便關上,好恐怖!差點弄傷了媽媽。 因一些貓而勞師動眾,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 貓與其牠動物跟本就不會明圍欄內(私)外(共)的意義,那裡「本身」就只是一個山頭嘛! 昨天晚上回家焦藥己不見了兩頭6個月大的小貓 (“大膽D”與”踏雪”)…不知明天會怎樣? 好討厭。那些人。還以為自己可以有能力趕盡殺絕。只是他/她們沒能力在圍欄之外,於供負資產之外,或在自己生活上,還可以做些什麼!? 自覺這種無能為力是痛苦的,也需要勇氣。 弟弟說:知道是那些委員決定捉貓應放一些屎在他/她們門前! 爸爸說:要跟委員理論! 媽媽說:每天也用樹枝令籠的門關上! 我說:但願她/他受盡與親(密)的人離別之苦! 很厭倦。很憤怒,也因憤怒而沉鬱。這個城市。 幸好我有我的正直和可愛的家人。 麥海珊 初稿二零零零年十二月十五日 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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